——访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中国人口学会副会长陆杰华

本报记者 白剑峰

当前，我国正处于人口资源大国向人力资本强国转变的关键时期。如何正确认识人口高质量发展的迫切性与重要性？如何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日前，记者采访了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中国人口学会副会长陆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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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为什么要积极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

答：我们需要以人口高质量发展为目标，超前应对人口结构变迁带来的潜在风险挑战，为现代化建设提供强大人才支撑。

以人口整体素质促进人口规模优势释放。我国经济的体量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人口规模，目前我国的人口总量势能并没有得到充分释放。因此，需要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推动人口数量优势的充分发挥，助力经济发展从大体量到高人均的进一步升级。

以人力资本优化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地区的人力资本优势与经济发展之间构成良性循环，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保障。当前，区域经济发展与人力资源分布不均衡的局面依然存在。推动人力资本在空间区域上均衡分布，能够优化经济布局，促进协调发展。

以产业升级为契机助力生产效率释放。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能够减少劳动力在产业之间流动的滞后性，促进生产效率的进一步释放。

问：人口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内涵是什么？

答：人口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十分丰富，其中关键要素是提高人口整体素质，加快从人口规模红利转向人口素质、人口质量红利，推动中国由人口资源大国向人力资本强国的转型。

稳定总量。稳定人口总量是指在一定时期内，通过合理的人口政策和措施，保持人口数量增速适宜且可控，使人口总量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需要通过合理的生育水平来保持人口总量的稳定。

平衡结构。平衡人口结构是指在一定区域内，不同年龄、性别等人口比例保持相对合理的状态。平衡的人口结构对于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和国家长治久安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促进人口年龄结构的合理平衡，维持生育率及死亡率在合理水平，实现年龄结构转变平稳过渡。另一方面，协调人口性别比例的合理均衡，平衡的人口结构还包括合理的性别比例，即男性和女性人口占比达到相对均衡的状态。

提升素质。提高人口素质的内涵是指通过教育、培训等手段，促进人口的科学文化素质、健康水平以及思想道德素质等全方面提升。

优化布局。优化人口分布是指通过调整和改善人口在地理空间、产业结构等方面的分布格局，根据不同地区的资源禀赋与环境承载能力，调整人口密度，使其更加合理、均衡和可持续。

问：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在哪里？

答：新时代人口高质量发展是一个全面、长期且复杂的过程，需要从综合施策、协调推动、聚焦要素、均衡发展、更新观念、形成共识等思路出发，探索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

提高医疗服务水平，提高人口整体健康水平。建立健全医保制度，平衡地区之间医疗资源差异。医疗服务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提供及时有效的健康管理与治疗，提高人口健康素养，增强劳动力素质。

大力发展教育事业，推动人口素质提高。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加快培养技术人才，更新职业培训方向，建设技能型社会。除此之外，还应当推动高等教育与劳动力市场需求对接，以教育事业推动科技创新，加强教育强国建设，落实科教兴国战略。关注思想道德教育，提高人口道德素质，维持社会秩序。

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持续关注生育政策执行效果，积极推动生育政策的转型与接续。完善生育保障制度，探索灵活的生育津贴制度，制定多样型差异化的优惠方案，提高生育积极性。切实减轻生育抚幼压力，推进家庭抚育责任社会化，发展完善普惠性托育服务体系，支持社会性托育机构开办，推进母婴设施建设。

完善社会养老服务体系，满足老年人需要。全面减轻社会养老负担，应对人口结构转变的风险挑战，应当建立健全社会养老服务体系。重视发挥市场在养老领域的作用，缓解养老公共服务压力，拓宽养老服务渠道，发展多样化的养老服务供给。

实现人口高质量发展，还需要在推动各区域发展的过程中，注重综合考虑各类要素，平衡各种资源要素的分布，以实现经济、社会、环境等多方面的均衡发展，促进整体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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